2017年記者節期間最引人關注的事件，竟出自一家與媒體行業毫無關系的旅游網站——螞蜂窩之手。11月6日，這場由全球旅游消費指南螞蜂窩與內容產業第一媒體刺猬公社跨界聯手的活動——“面壁人計劃”，不僅在兩天之內迅速引爆朋友圈，更是引發了一場圍繞“人工智能將如何改變媒體行業與新聞人”的激烈討論。

據項目策劃人、螞蜂窩公關經理張雪彥介紹，本次活動將劉慈欣知名科幻小說《三體》中虛擬的“面壁者”概念，巧妙移植到了媒體行業。相關微信文章這樣描述他們想要尋找的“面壁人”：“我們請你來推薦你心目中的“面壁人”， 現役媒體人、準媒體人、前媒體人均可，我們只要求，他們曾寫出永不褪色的、無法被AI超越的優秀新聞作品。”

最終，得票最多的4位媒體人——李微敖 、宋瑋、杜強、謝夢遙當選為“面壁人”，他們的代表作品分別被近2000人認可為“無法被AI超越”。據悉，螞蜂窩將為每人提供一份萬元行動基金，助其縱覽世界、自由思考，創作更多優秀新聞作品。

系統打敗記者？

“如果新聞行業被人工智能顛覆，新聞人會不會被取代？是否存在新聞作品，是人工智能無可超越？”打開活動H5，一連串發問簡潔有力，直指AI浪潮之下，新聞行業面臨的隱憂。

智能家居、增強現實、自動駕駛、Alpha Go，人工智能的創新應用爆炸式涌現。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對當下及未來的認知，都在以互聯網時代以來最快的速度刷新。AI在語音識別、機器視覺、數據挖掘等多個領域，已經由設想走進了顯示。人工智能時代已經來了，而且它無處不在。

媒體人的不安感，早在三四年前開始蔓延。一家名為Automated Insights的人工智能公司開發的自動寫作程序，已在2014年撰寫出10億篇新聞稿。該公司公關經理James Kotecki在2015年發言稱，只要需要，系統每秒能生產出2000篇新聞稿。

彼時，大量國外媒體開始騷動，記者會不會被大量裁員是首先被關注的話題。美國科技媒體網站The Verge發表的態度是：“計算機不會取代記者的工作，無論如何，至少現在不會。相反，它還會促使寫作者對宏大議題進行更多批判性思考。”

而這一態度近兩年又開始松動，畢竟機器人已經可以撰寫出優美又不失意境的詩歌。最具個人色彩，也是時下最受追捧的新聞類別——非虛構作品，是否能被機器人完美復制甚至超越，則有兩派觀點爭執不下：一方認為，批判性思考和人文關懷是機器永遠無法做到的；另一方認為，只要深度學習的程度足夠，機器會比知識有限的人類做得更好。

本次活動中，當選4強的新聞作品分別是李微敖的《安邦路線》、宋瑋的《百度的冬天》、杜強的《太平洋大逃殺親歷者自述》、謝夢遙的《孤膽惡棍：Gai和他的說唱江湖》，分別出自《南方周末》、《財經》、《智族GQ》、《人物》等盛產優秀新聞作品的知名媒體。

其他的被推薦作品中，既有早年間教科書級的非虛構作品，如李海鵬的《災后北川殘酷一面》、曹筠武的《系統》，也有近期發表的深度好文，如何瑫的《嘻哈匪徒》。對復雜事實的把握與呈現、文學性、人性思考與價值判斷，是這些作品被廣泛推薦的共同理由。

沒有比人工智能更令人興奮的未知

拋出這一議題的螞蜂窩與刺猬公社，沒有站隊任何一方。據張雪彥透露，截至8日凌晨，參與投票、推薦的總人數已近3.7萬，H5瀏覽量超過30萬，近60名媒體人被提名。

據稱，本次活動是由螞蜂窩策劃的“未知旅行”系列活動第十季。與以往不同的是，螞蜂窩這次將關注點放在了記者這一群體身上，而不是單純的旅行者。

“人工智能帶來的顛覆，在各行各業都是相通的，它關系到我們每一個人。關注未來積極思考，是每個公司都應該做的。”張雪彥表示，螞蜂窩已經投身未來，成立AI實驗室，大數據與AI技術也早已實際應用到產品和服務當中，成為關鍵性的技術支撐和核心競爭力之一，“未知旅行實驗室的一貫宗旨是探索未知，我們認為，當下沒有比人工智能的到來更令人期待和興奮的未知了，這是我們發起這場活動的初衷。”

聯合發起方刺猬公社則致力于“看見”未來內容的方向。“當你感受到危機的時候，其實它早已經悄然降臨。”刺猬公社創始人葉鐵橋表示，活動開始前的背景調查階段，團隊采訪了大量媒體人士，大家的看法莫衷一是，“一直保持討論和警醒是一種好的狀態。只有跑在前端才能察覺到危機和生機，被淘汰的則是渾然不覺。這就是我們為什么在記者節又拋出這個話題。當我們細數榮耀時，也不要忘了向前探尋。”

極具未來感的設計也是H5吸引廣泛關注的重要因素。H5以一段問答開場，虛擬了50年后普利策新聞獎獲得者接受采訪的場景，當被問及撰寫優秀報道的秘訣是什么時，這個虛擬人物的回答是：“超光速通信、量子電腦群運算和液氮降溫。”深藍色的科幻背景，加上空靈的背景音樂，讓人瞬間置身思考之中。據悉，該H5創意及設計，是H5制作公司Pickle腌黃瓜的又一力作。

兩家主辦方拋出的問題，短時間內或許不會有答案。面臨人才流失、新媒體沖擊、人工智能等多方威脅的新聞業，究竟能否找到其AI時代的生存方式，或許這些業內的最優秀代表，能夠找到出路。